就买哪处,最好连带家具都买下,若是少什么东西,可以让周氏从谢府老宅搬一些过去。
总归要在明天谢伯莲一家回京城前,把事情办妥。
沈溪从来没想过,自己买一处宅子会如此仓促,为了趁周氏的心,他让朱起跟京城里的人牙子说好,把仆婢的事情一并解决,买来的丫鬟和仆人必须要有卖身契,在他的设想中,周氏拥有宅子的使用权,以及对仆婢的支配权,却没有最终的决定权。
一天时间,什么都要处理好,在沈溪看来有些仓促,好在他的身份在那儿摆着,就算去办个户籍手续也比旁人顺利,沈溪干脆让朱起代理,自己不多过问。
……
……
朱起的办事效率非同一般,本来在沈溪看来极为复杂的事情,他很快就办妥了。
下午临近黄昏时,周氏看上一处宅子,乃是一所官宅,前后四进,跟谢府老宅格局相似,都是四合院格局,但比谢府老宅更为宽敞,更重要的是府上自带家具和丫鬟,周氏看过后很是满意。
在朱起斡旋下,很快这宅子便签订买卖契约。
等一切事情办好,朱起才回来跟沈溪复命。
此时沈溪正在书房,难得休息一日,实在不想为了旁的事情费神,听到朱起的汇报,沈溪将手头公文放下,点头道:
“朱老爹做得很好,难得老夫人未多挑剔,今日你便帮她老人家搬过去,记得多调几名人手!至于小姐和少爷,可以让他们到府里来住几天……”
沈溪很清楚,周氏喜欢瞎折腾,就算仓促之下搬家,周氏一定会想把新家好好收拾一番,如此一来,干脆让周氏带着沈明钧去折腾,把弟弟妹妹留在自家。
毕竟沈运和沈亦儿岁数不小了,不能总拿对孩子的那套来对待,教育方面需要他这个大哥引导。
把弟妹留在周氏跟前,沈溪总觉得不靠谱。
朱起领命后便去忙了,于是乎,当天签订买卖契约后,沈明钧夫妇立马搬家,等日落时,沈运和沈亦儿被送回沈溪府宅。
晚饭时,谢韵儿到书房见沈溪,脸上满是感激之色,毕竟丈夫仓促间让沈明钧夫妇搬离谢家老宅,为她的娘家人腾出地方,谢韵儿想表达一下歉意,觉得是娘家人坚持北上,才造成今日局面。
沈溪安慰道:“韵儿,你别太往心里去,都是一家人,爹娘那边有自己的府宅,算是好事一桩,以后你家人也在京城,凡事好有个照应。哦对了,你的弟弟妹妹如今年岁都不小了吧?”
谢韵儿面色微微一红。
沈溪的小舅子和小姨子跟他的岁数差不了多少,谢韵儿在家里是长姐,很多弟妹都是谢韵儿一手拉扯大的。
谢韵儿有些尴尬,道:“相公,其实我爹娘到京城来,更多是为弟妹们的婚事考虑,爹娘觉得留在汀州府,始终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沈溪不由笑了笑。
有些事不需要谢韵儿细说,他也能明白。
谢伯莲自己没什么本事,但子女却不少,嫡出和庶出都有,谢韵儿从未有过厚此薄彼的想法,而谢伯莲也是讲脸面的人,觉得既然自己的大女婿是兵部尚书,在朝地位卓然,那谢家也应该跟着有面子才对,所以对汀州府那些世家大族都看不起,婚事就此耽搁。
现在除了谢伯莲的长子谢崇在汀州府成婚,其余子女都未成亲。
沈溪感觉到,谢伯莲带着儿女到京城,自己恐怕得出面帮这些小姨子和小舅子找亲家。
“我这中状元当朝官,不但要考虑沈家一大家子的事情,甚至连妻族的事情也要思虑,幸好黛儿和君儿那边没有什么事需要我烦心,说起来林恒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消息了……”
心里这么想,沈溪微笑着说道:“等爹娘今日搬走后,你带些丫鬟和仆人回老宅看一眼,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地方准备一下,临时找人做木器恐怕来不及,干脆从府上搬一些过去,先用着,回头一点点换!”
“嗯。”
谢韵儿点了点头,神色有些不太自然,不过因为娘家人即将到京,心里多了几分期待。
……
……
谢伯莲一家如期抵达京城。
本来沈溪有公事要办,不会亲自迎接,但兵部衙门这边差事基本做完,衙门口开始休沐,沈溪下午老早便返家,于是带着谢韵儿去谢府老宅等候。
谢府周边邻居听说谢伯莲一家要搬回来,都觉得新鲜,纷纷出门打望。
谢府上下张灯结彩,好像要举行什么婚庆喜事一般。
谢家马车共有六辆,还有几名奴仆一起跟着到京城来,云伯作为谢府老管家,见到谢伯莲夫妇后赶紧上前行礼,比沈溪和谢韵儿更先一步。
谢伯莲从马车上下来,两鬓斑白,比起几年前沈溪回家省亲时显得苍老许多,当他看到沈溪时,眼睛立即圆睁,脸上满是惊喜之色。
“这不是……贤婿?”
谢伯莲眼中连女儿都没有,只有沈溪一人,见到沈溪的模样倒不似见到女婿,好像是与有出息的儿子久别重逢。
谢府周边邻居都在感慨:“还是谢大夫会为女儿着想,找了个状元郎当女婿,转眼已是当朝尚书,以后谢家还不得飞黄腾达?赶紧寻摸一下哪家有神童,指不定好事也会落到我家头上……”
沈溪带着谢韵儿上前,微微拱手行礼:“拜见老泰山。”
“哎呀!”
谢伯莲听到沈溪的话,顿时觉得颜面有光,笑眯眯地说道,“贤婿有礼了,走走,进去说话,那个谁……先把人和东西收拾一下,搬进去,这是回家了!”
谢伯莲装腔作势,想让自己在邻里面前风光一把。如他所愿,他跟沈溪还没进院门,一众老邻居已涌来迎接恭贺。
谢伯莲觉得自己到了人生巅峰,有种衣锦还乡的荣耀,沈溪没有拂谢伯莲的面子,权当自己是个配角,陪同谢伯莲一起进入宅子,参观老宅。
沈溪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,对于院落构造早就熟悉,他更曾亲自修缮过,对这里一草一木恐怕比谢伯莲还要了解。但谢伯莲愣要尽“地主之谊”,拉着沈溪到处走走看看,其实是想知道自己的府宅跟以前有什么不同。
“……贤婿,老夫一别京城,已经有十几年,回来有种物是人非之感,听说朝中阁老大多都换了?”谢伯莲关切问道。
沈溪知道,谢伯莲关心的是李东阳的情况,如果李东阳还在京城当官,估摸他怎么都不敢回京。
沈溪点了点头,谢伯莲这才老怀安慰:“该换了,该换了,连贤婿都当了兵部尚书,那些老臣也该退下去了……这正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!”
沈溪不想跟谢伯莲就此展开话题,好在谢伯莲识趣,逛了一圈后让自己长子谢崇到沈溪面前,引介道:“贤婿,这是犬子,你们幼时曾见过,他也在读书,现在为童生。”
童生就是刚过府试。
谢崇年岁跟沈溪相当,以他的年岁能过府试已算不错,谢伯莲言语间,带着几分骄傲,分明是在跟沈溪说,你看,我谢家也有读书人,将来或许也能考中举人进士,在朝为官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