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怎样,谢迁终归接受了现实。
无论魏彬的权力被谁接管,只要不是留在刘瑾及其党羽手上,那就向成功斗垮阉党上迈进一大步。
沈溪没有跟谢迁纠结谁对谁错,谢迁不想跟外戚合作,但这不代表这么做没有意义,而沈溪自己也不是非要跟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保持合作关系,现在只是为对付刘瑾而选择权宜之计。
这种合作只是象征性的,双方不存在太多利益交换,沈溪不会在一些根本性问题上妥协。
因为下午朱厚照会到军事学堂,谢迁离去后,沈溪把参加军议的人全部通知一遍,甚至那些需要出席的轮休官员,也让人一一传话。
沈溪没有在兵部衙门久留,率先去了军事学堂,等到了地头,发现胡琏正在指挥人布置会议大厅。
“沈尚书,按照您的要求,将这里重新部署了下,之前您绘制的军事图也挂了起来,沙盘是否需要整理?”
胡琏被朱厚照提拔后,激发出干劲来,他本来在兵部官员中算是非常年轻的存在,再加上军事方面确实有一定造诣,短短时间就成为军事学堂二把手,连熊绣和何鉴等人都不得不刮目相看。
沈溪看了下新布置的大会议室,围绕中间的沙盘布置了几圈环形的座位,形成众星拱月之势,不由满意点头:“差不多就是如此,或许回头还要在皇宫择一殿宇照样布置一下,到时候就由你去办!”
胡琏以为自己听错了,问道:“还要在皇宫内布置个一模一样的大厅?这……下官怕是没那资格吧?”
沈溪笑了笑,道:“军事指挥所由兵部主导,我任命你做这事,旁人不得非议,你做得好,提升官职便快,兵部不会论资排辈,谁有能力谁上,如果真要按照辈分,那我不知几时才能做到今天的位子上!”
就算胡琏不是那种善于钻营世故之人,也觉得自己能傍上沈溪这棵大树是最明智的选择。
他回想一下,暗自庆幸……自己多嘴多舌能带来这么大的好处,实在跟做梦一样。
沈溪让胡琏把作为军事指挥所象征的会议大厅布置好,接下来就要考虑一下用人问题了。
至于谁能参加这次研讨,会议时发言的先后顺序,都需要沈溪这个总策划提前打好腹稿。
“沈大人,五军都督府那边只有英国公派人前来传话,说他会亲自过来看看,至于其余勋贵,无人回信!”
胡琏把他得到的情况告知沈溪。
沈溪一摆手:“不用着急,时候还早,等过了正午再说吧……就算只有你、我跟陛下三人,这军事指挥所也能发挥效用,不是说来的人多,就一定好,你先去休息,等陛下过来,直接参与讨论便可!”
……
……
沈溪耐心等待朱厚照驾临,他知道正德皇帝不会那么早睡醒,能在天黑前赶过来就算不错。
就怕朱厚照一觉睡醒夜幕已降临,然后这件事被其拖延到翌日,然后明日复明日,军事指挥所的构想就会泡汤。
正午时分,学生们在军事学堂内的饭堂吃午饭,沈溪打完饭回到办公房,坐下来刚拿起碗筷,外面有人通禀,说寿宁侯和建昌侯来了。
虽然沈溪不待见张氏外戚,但既然是来参加军事指挥所组织的讨论,沈溪作为主持人,不得不出去迎接。
沈溪来到正院,张鹤龄和张延龄已经进来了,跟随二人前来的还有几名京营将领,其中就有沈溪的老熟人宋书的身影。
沈溪过来前负责接待的兵部官员是胡琏。张鹤龄见到沈溪,笑着迎上:“原来沈尚书早就到了,本侯以为来早了,却不想终归还是迟了……不过正好,本候有事跟沈尚书商议。”
张鹤龄笑得咧开嘴,一看就让人生出亲近之感,而他身后张延龄的笑容却有些意味深长,让人难以捉摸。
沈溪知道兄弟二人必然要说张苑接替魏彬之事,做出“请”的手势:“寿宁侯和建昌侯里面请。”
二人与沈溪几乎是并驾齐驱进入偏院花厅,张延龄打量一下简陋的屋子,有些不太满意,道:“这军事学堂连个像样的招待客人的地方都没有,说话要到侧院,而且还这么寒酸,如此能行?”
“二弟,此事你如何能强求?这里是朝廷专门训练军事人才的地方,平日哪里有多少客人需要接待?有这么个地方已经很不错了!再说,你我本非拘礼之人……若有机会的话,你我也该进来深造一下,学学沈尚书统兵打仗的经验!”
听到张鹤龄言语间对自己有不错的评价,沈溪盯着他看了一眼,不知此人说话有几分真诚。
宾主落座,张鹤龄直接道:“沈尚书,昨日谢阁老与本侯一起入宫面见太后,撤换提领三千营的御马监太监魏公公,现如今换上的是张苑张公公……这件事本候得跟你打一声招呼,免得兵部调兵遣将,有不便之处……”
按照大明制度,京营统兵权在五军都督府勋贵手中。
但兵部拥有调兵权,也就是说,一旦有什么大的军事行动,朝廷征调人马,一律由兵部下达命令。
没等沈溪有什么表示,张延龄笑呵呵道:“大哥说这话不多此一举吗?谢阁老跟沈尚书什么关系?八成谢阁老邀你入宫之事还是沈尚书幕后一手策划的呢……沈尚书,不知是否如此?”
沈溪心想:“这种一得志便猖狂的小人,与之谈合作根本是自贬身价,最多只能虚以委蛇!”像是没听到张延龄的问话,沈溪看着张鹤龄道:“无论谁提领三千营,兵部这边都不会受影响。”
“哈哈!”
张延龄笑了起来,对沈溪退避三舍很得意。张鹤龄却没有弟弟那么张狂,他做事相对沉稳些,道:
“之前朝廷弹劾魏公公之事,想来到此为止,却不知宣府那边战况究竟如何?若京师需要戒严的话,那撤换魏公公,怕是会有一些不利的影响……”
沈溪摇头:“寿宁侯多虑了,区区一个魏彬,不足以影响大局!另外,京师是否戒严,得陛下做决定,兵部这边无权调度!至于前线战况,稍后商议时便知,这里就不赘述了。”
“好!”
张鹤龄容光焕发,因手头权力增加而气势大涨。
张鹤龄又介绍了一下京营的情况,突然提到:“……之前兵部开设军事学堂,未曾将京营高级将领调遣过来,今日本候带了些前来,不妨由沈尚书亲自考核,若其中有为沈尚书欣赏的,不妨留在军事学堂深造,为陛下出谋划策!”
沈溪从张鹤龄眼神中,看出一些问题。
“张鹤龄似乎意识到军事学堂在未来大明体制中的重要作用,想安排眼线进来。宋书这些人已不再是中下层将领,大多独当一面,甚至有很多是张鹤龄的左膀右臂!”
京营将领,尤其是上层将领,最初都看不起军事学堂,认为这会耽误他们的差事,来这儿进修纯属得不偿失。
但随着军事学堂逐渐完善,下层将领进入深造后个人能力显著提升,当然最主要还是正德皇帝对军事学堂空前重视,让这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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