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清宫朝会散后,朱厚照兴冲冲到寝宫休息。
昨日朱厚照喝了不少酒,沈溪走后他又玩了半宿,这会儿很疲倦,带着兴头想好好歇息,做一个带兵打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美梦。
而刘瑾则满肚子怨气,陪同朱厚照到了寝宫外,本想跟朱厚照说一些“贴己话”,但未料朱厚照对他不理不睬,他始终找不到机会开口。
等朱厚照在近侍陪同下进入寝宫,刘瑾知道,自己没机会跟朱厚照诉苦了。
“……沈溪这小子,老是坏咱家的好事,咱家好不容易在朝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,他刚回来就给破坏了!”
刘瑾怒火中烧,但却对沈溪没辙,他原本就没多少见地,平时所做之事无非靠阴狠毒辣和不择手段,而平时那些看起来高深莫测的计谋,除了少部分属于他灵光一现,其余多出自张文冕和孙聪的手笔。
一时间对沈溪推行的基本国策没有任何应对良方,刘瑾只能回家找张文冕和孙聪商议。就在他准备从东华门出宫,人来到宫门前时,有人从背后追了过来。
此人的出现,让刘瑾颇感意外……正是跟他平时没什么冲突,却因为争夺皇帝的宠信有极大矛盾的张苑。
“是他!?”
刘瑾见到张苑,寻思其主动来寻的目的。就本心而言,刘瑾不太想跟张苑闹得太僵,因为这是宫里少数几个不受他威胁之人……张苑看起来不得朱厚照欢心,但平日朱厚照对张苑依然信任有加。
朱厚照虽然好耍成性,但有一颗念旧的心,对东宫老人非常照顾,张苑曾为朱厚照常侍,服侍起居多年,朱厚照现在便给予张苑梦寐以求的富贵荣华。
“刘公公,这要出宫?”张苑笑盈盈凑过来打招呼。
刘瑾虽然不知张苑跟沈溪是什么关系,但他知道张苑跟沈溪走得很近,之前刘健、韩文弹劾内廷太监,他跟张苑命悬一线时,正是张苑及时拿出沈溪提前准备好的锦囊,才保得一命。
虽然张苑说那是城门送别时沈溪所留,但刘瑾并没有完全相信。
刘瑾挥挥手,让身后跟着的几名太监走得远远的,这才对张苑道:“张公公,你不在乾清宫伴驾,到这里作何?咱家要去何处,跟你何干?”
张苑对刘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并不着恼,笑着说道:“刘公公不必抱有如此大的敌意,您在宫里和朝堂地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?鄙人对您没有任何威胁,您不必将鄙人当作对手看待。”
“如今沈尚书回朝,对您的威胁……怕是比我们这些宫人大得多,难道您就不想集合所有力量,对抗沈尚书?”
刘瑾冷笑不已:“同为朝廷做事,沈尚书一心为国为民,咱家为何要跟他对抗?你张公公说话最好小心些,否则咱家要到陛下面前告你一状!”
张苑有些惊讶,随即和颜悦色道:“刘公公不必对鄙人抱有太大敌意,这么说吧,鄙人前来,是想跟您商议如何将沈尚书扳倒,还朝廷一个清静!”
刘瑾对张苑没有好感,不认为对方带着善意而来,当即出言拒绝。
“你要扳倒沈尚书?哼,你可知道这话被咱家告知陛下,陛下会如何对你?张公公,咱家不想跟你一般计较,这话就当咱家没听到,你若执迷不悟,莫说咱家跟陛下奏禀,到时候有什么后果,你应该知道!”
张苑一脸惊愕,心里嘀咕:“为何刘瑾对扳倒沈溪之事漠不关心?对了,一定是他不信任我,不过我今日先跟他表明态度,若回头他有了想法,必然会来找我,那时我再跟他商议扳倒沈溪之事……我一定要让你刘瑾万劫不复!”
其实张苑想针对之人并非是沈溪,而是刘瑾。
不过他显然自作聪明,以为跟刘瑾表明“心迹”刘瑾便会接纳,大可来个“身在曹营心在汉”,假意与刘瑾联手,但其实背地里掏空刘瑾的老底,再给其致命一击。
毕竟沈溪跟他没有利益冲突,张苑目的明确,就是取刘瑾而代之。
张苑行礼:“看来鄙人错估刘公公了,告辞!”说完便转身离开。
刘瑾看着张苑的背影,若有所思:“似乎天下人都知道沈溪回朝要针对咱家,连咱家这个老对头也想跟咱家联合……难道要对付沈溪这小子,真的需假借他人之手不成?”
刘瑾带着满肚子火气,离宫回到自己临近豹房的私宅,刚进大门,便见张文冕和孙聪等候在院内,他尚未开口,孙聪便迎上来:“公公,锦衣卫镇抚江栎唯回到京城,投递拜帖求见,不知您准备如何处置?”
刘瑾正在生闷气,突然听到另外一个刺耳的名字,顿时火冒三丈,道:“他投递拜帖作何?难道也是来投奔咱家?”
孙聪诧异地看了张文冕一眼,回道:“公公,正是如此,此人投递拜帖时,顺道送来一万两银子,说是要孝敬公公您。”
“据说他在西北的差事没完成,寿宁侯让他跟沈尚书联络,联合起来对付您,但此人却因私仇,选择设计陷害沈尚书,回来后他不敢去见寿宁侯,而是躲了起来,现在要投奔公公麾下。”
刘瑾皱眉:“此人跟沈溪有仇?而且为了报仇,不听寿宁侯吩咐?”
刘瑾感觉事有蹊跷,思索了一下,道:“此人虽然有一定作用,但不能留……炎光,你认为呢?”
张文冕被刘瑾点名,显得颇为谨慎:“公公,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,自古以来皆如此,这江栎唯固然是势力小人,但他为仇恨甚至连主子都能背叛,这样的人若是利用得好的话,或许大有助益!”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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