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沈之厚跟刘公公并无嫌隙,让他最好断了杀我之心,我回去后,只是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朝官,不想跟谁过意不去,若他实在欺人太甚,就是要逼人走绝路了。”
……
……
沈溪即将回京。
以前朝廷对沈溪的事情漠不关心,沈溪是好是坏,跟朝官没什么直接关系,文官集团当政时,沈溪完全就是个边缘人物,不过是被看作是有一些能耐、跟皇帝有师生情谊的地方官员罢了。
但这次沈溪回朝,却成为满朝文武瞩目之事。
沈溪是之前跟刘瑾相斗的许进推荐回朝担任兵部尚书的,许进虽然弹劾刘瑾不成,但却赢得朝中正直大臣的尊重,许进推荐之人也就被寄予厚望。
所有人都知道,沈溪回朝的意义不是他在军事上有多大建树,而是因为沈溪作为年轻朝官中的佼佼者,拥有皇帝的绝对信任,是大臣中少有能跟刘瑾叫板之人。
朝廷上下把跟刘瑾相斗的最后希望,寄托到了沈溪身上。
而刘瑾之所以对沈溪恨之入骨,也在于沈溪回朝意味着大臣中有人为皇帝宠信,甚至可以跟他分庭抗礼。
“……什么?他果真如此说的?这沈之厚,想跟咱家斗到底,是吧?”
当张文冕把沈溪对两名驿夫所说的话如实转告刘瑾知晓后,刘瑾鼻子都快气歪了,原本要杀沈溪理亏之人是他,现在反倒好似沈溪得罪他一样。
孙聪道:“公公,看来这位沈尚书对您敌意不深,或许正如他所言,他回朝后,并不想跟公公正面为敌,之前他可是帮公公化解过危难的。”
以孙聪的心思,并不想出现刘瑾跟沈溪龙争虎斗的情况,他希望刘瑾能跟朝中文官和睦相处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虽然看起来人人都对刘瑾言听计从,但其实每个文官都恨不能将刘瑾剥皮拆骨。
听到孙聪的话,张文冕冷笑不已:“在下不赞同孙兄的说法……这位沈尚书回朝的根本目的,就是跟刘公公相斗,他既然知道公公派人杀他,自然清楚他在朝中最大的对手是谁,若他不把公公当作敌人,怎可能连问都不问,便知此事乃公公派人所为?”
刘瑾怒道:“他知道又如何?咱家就是要除掉他,他有本事就去陛下面前告状,看看陛下是否信他。”
张文冕迟疑了:“公公,您说的事情,不得不防啊。”
刘瑾一怔,随即回想一下,若沈溪真的跑去跟朱厚照告状,说是他刘瑾派人行刺,就算沈溪一点证据都没有,朱厚照依然会相信,那时候就算朱厚照不杀掉他,也会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。
刘瑾心里不由犯嘀咕:“这小子最大的能耐,就是得到陛下的绝对信任……不过他到底是帝师,而且是个文官,绝对不会容忍陛下吃喝玩乐,只要他见到陛下,对陛下言行提出斧正,必为陛下所恶,那时就是这小子的死期。”
刘瑾很多事情都有些想当然,他知道沈溪聪明睿智,却总是会拿一些腐儒思想揣度沈溪所作所为,以为自己胜券在握。
孙聪道:“公公,沈尚书估摸这几日内便会回京,若他回来,直接入宫面圣的话,是否会有麻烦?”
刘瑾冷笑不已:“他回来陛下又不知,咱家会尽量让陛下这几日流连宫外豹房不归……陛下原本就已多日未临朝,就算沈溪回来,也见不到陛下。”
张文冕提醒道:“公公,要谨防此人直接闯入豹房,之前他便在宫外跟陛下相见……”
刘瑾老脸横皱,稍微思量后说道:“现如今豹房,可不是以前那简简单单的宅院,放心吧,豹房完全在咱家控制下,他想面圣,也要看看外面驻守的侍卫是否答应。若他回朝便面圣,恰恰说明他要跟咱家相斗,咱家绝对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张文冕和孙聪都有些不以为然,但却同时选择沉默不言。
刘瑾再安排道:“派人盯着,一旦沈溪回到京师,第一时间告知咱家,咱家好作安排,他在京城一举一动,甚至在兵部的情况,都必须如实告知咱家,咱家不能让他在京师胡作非为!”
张文冕自信满满:“公公只管放心,有在下安排,一定会将沈尚书无所遁形。”
“嗯。”
刘瑾用满意的神色望着张文冕,笑道,“炎光,你到咱家身边时间虽然不长,但咱家对你非常看好,将来必会提拔你入朝为官,荣华富贵享之不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