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出来,告诉她孙小姐写信回来了……真是的,害得老夫白……咳咳,快去!”
谢迁从管家手中将信接过来,看着信封上谢恒奴亲手写的娟秀小字,心里五味具杂。
君儿写信回来是好事,但为什么沈溪小儿的回信不跟她的信一起来?
谢迁心底抱怨时,徐夫人闻讯急匆匆赶了过来,跟随她一起前来的还有新科探花谢丕的妻子史小菁。
谢丕殿试高中探花后,谢府一片欢声笑语。
谢丕现如今已在翰林院任编修,官正七品,虽然谢迁失势,但并没有影响到谢丕的前程……一门三进士也就罢了,现在还是一门两翰林,甚至是父子两鼎甲,一时在翰林院引为佳话,谢丕颇受礼重。
“老爷,君儿写信回来了?”徐夫人一来便兴高采烈问道。
“嗯!”
谢迁黑着脸,直接将书信往前一递,对徐夫人道,“自己看吧!”
徐夫人书香门第出身,正要伸手去接,马上想到这么做不合规矩,又把手缩了回去:“老爷,您读来听一听便可,妾身怎能随便看?”
谢迁没好气地说:“老夫乃当朝阁老,读孙女的书信成何体统?让儿媳来吧!”
徐夫人脸上满是笑容,倒不是因为史小菁帮忙读信,而是因为谢迁称呼史小菁为“儿媳”……以前谢迁可不承认谢丕儿子的身份,毕竟已经过继给了兄弟,但现在谢丕高中探花,谢迁以谢丕为荣,连带着史小菁也得到承认。
徐夫人笑道:“小菁,快给娘读读,看看君儿这丫头在南方如何了?”
“咳咳!”
谢迁清了清嗓子,显然是怪责徐夫人如此称呼史小菁……姑娘家的闺名,在夫家人口中可不能随便叫出来。
徐夫人横了谢迁一眼,虽然没说话,但却清楚地表达出她的意思,老爷您把事情管得太宽了。
史小菁将信大致看了一遍,然后道:“是君儿写来的报平安的家书,沈家一行已顺利抵达武昌府!”
徐夫人看向自己的丈夫,谢迁微微点头:“算算时间,应该到了两个月,这信到来的时间刚合适……沈家人回福建,乃是参加沈家太夫人的葬礼,之前传闻说,沈家各房有意分家,但最后未能分成,沈溪兄长沈六郎,中了举人,让沈家人心气高了不少!可惜沈六郎今年会试并未精进……”
徐夫人先是有些惊讶,随即笑道:“老爷,君儿这是嫁进书香门第了啊,沈家六郎中了举……沈大人是家里的七郎吧?呵呵,沈家将来的造诣不容小觑呢!”
谢迁冷声道:“不过是寒门士子,能跟我们谢家相比?”
对于门第之见,谢迁非常固执,他素来以自己身为余姚谢家人而自豪,当初之所以选择沈溪作为孙女婿,全是看重沈溪的能力以及前途,对于沈家他是看不上眼的。
徐夫人对丈夫知根知底,笑道:“好好,妾身说不过老爷,现在君儿到了武昌府,应该跟沈大人团聚了……团聚就好,她在沈家应该没受欺负吧?”
这话,徐夫人是在问史小菁,让史小菁在书函中找答案,谢迁却抢先道:“他敢!我谢于乔的孙女,下嫁沈溪,那是对他的赏识,他若是欺负我的孙女,看我不……”
“老爷,您不能老拿这种话挤兑人,毕竟沈家不差,沈大人未及弱冠便已是朝中重臣,老爷弱冠那会儿还在求学……行,妾身不说了,老爷认为怎样便怎样吧,小菁,走,咱回房看信,家里之前都在念叨君儿,现在总算可以放下心里的大石!”
徐夫人说着,就要拉史小菁离开。
这下可把谢迁急坏了,谢迁也想知道孙女在书信中写了什么,但之前光顾着摆一家之主的威风,对于信的内容一无所知。
“且慢……先等老夫将书函看过再走!”谢迁站起身阻拦徐夫人。
徐夫人昂着头,一副不予理会的模样,好像在跟谢迁置气,史小菁已经忍不住在旁偷偷掩口笑了起来。
等谢迁抢过信阅读,徐夫人白了自己丈夫一眼,道:“既然关切,之前为何不先看?哪里有老爷这样的,明明心里在乎,却表现得漫不经心……人心都是肉长的,君儿在外,我这心中总念叨,希望她好,沈大人也好,若君儿能为沈家再添个男丁那就更好了!”
“一个女儿家,若是连开枝散叶都做不到,晚景凄惨啊……老爷,您说是吧?”
谢迁正在读信,口中“嗯”了一声,显然没听清徐夫人在说什么,只是随口一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