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务问了一句:“今年江水泛滥,却没有造成大的灾患,地方官府防备及时,应当记下功劳!”
萧敬笑着说道:“陛下,江西和湖广地方防灾做得确实不错,这两块,可都是兵部沈尚书负责治理的呢……”
这还是朝议中第一次提到沈溪,朱厚照立即竖着耳朵认真倾听,心里也迅速记下来,原来沈先生不但会打仗,还会防灾,他连连点头:
“当时我去江西和湖广,就见武昌府有人在筹措加固堤坝的东西,原来是为了防止水患啊……也是,沈先生当时准备得确实很充分,今年江水没泛滥成灾,看来沈先生真是文武全才!”
听萧敬提及沈溪的名字,在场没一名大臣接过话茬,谁都知道此人已经被列入刘健和李东阳的“黑名单”,暂时不会提拔到朝廷中枢来,因此就算沈溪有功劳,他们也不会站出来为其表功。
大堂上一片沉默。
朱厚照等了半晌,都没有听到更多关于沈溪防灾的事情,他不由有些奇怪,为什么这话题就此戛然而止了?
后面六部堂官以及其他衙门的官员继续奏禀事情,但没有再提及沈溪一句,一直到朝会结束,众大臣离开,朱厚照才有机会从后庑走出来。
“父皇……”
朱厚照来到朱祐樘跟前,恭敬行礼。
原本朱祐樘脸如金纸,额头上全都是虚汗,整个人已经快撑不住了,但见到儿子的面后,他强打精神点了点头,嘴角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,问道:“太子,你在后面,可有学到什么?”
朱厚照嘟起嘴,道:“父皇,儿臣听了不少事情,但儿臣总觉得……实在没必要对那些老臣如此纵容……”
朱祐樘先是一怔,因为儿子说的话,直接戳中了他的心思,他自己其实也认为不该对那些老臣太过放任,以至于到现在一遇到重大事件,大臣们便跳出来跟他作对,让他这个皇帝颜面尽失。
但很快朱佑樘意识到一个问题,这不是应该给儿子灌输的正确思想,如今他身体每况愈下,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世,如果儿子继位便疏远这些在他看来十分有能力的大臣,那对大明江山社稷非常不利。因此,他必须要让儿子知道,这些大臣值得信赖,只要朝廷能够保持稳定,那么儿子的皇位也就可以得到巩固。
在这种思想指导下,朱祐樘立即板起脸来,教训道:“太子,众大臣所言都是为了社稷着想,向君王进谏乃是臣子的义务,朝堂上必须要有忠直之臣出来说话,如此集思广益,才能寻找出做事情的正确方法。”
说到这里,朱佑樘语重心长地说到:“皇儿,难道你希望朝堂上都是一群阿谀奉承之小人吗?如今朝堂内的这些老臣,追随为父多年,施政经验丰富,他们忠心耿耿,未来必然能够辅佐好你,维护江山稳定……你不得亏待他们,知否?”
朱厚照听了,心里很不爽,他可不觉得那些大臣不能被替换,他觉得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治理朝廷效果或许会更好。
当然,这个心思朱厚照不敢表露出来,只是低下头,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。
朱祐樘又道:“太子,你年轻太轻,阅历不丰,很多事情都不明白,你以后要好好听这些大臣的教导,多思多学,将来你便可以成为治世明君!”
朱厚照尽管心里很不情愿,但他还是恭敬行礼,道:“儿臣记下了!父皇,儿臣还有件事很奇怪,沈先生领军在西南作战,也不知道战事到底打的如何了?是胜是负?儿臣对此很关心!”
朱祐樘自己也被问住了,他眯着眼想了一会儿,记不起朝堂上曾有人提及这件事,最后他看着朱厚照道,煞有介事地说:
“既然众大臣未提及,那就是没有大事发生……不该你担心的,你别瞎操心,当前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上,治国终归得靠文治,不可过多沉溺于兵事!切记!切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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