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州,彭城治外郭,靠近东门的会元坊,重光寺大街上。
腰挂正六品下巡城司马令牌的慕容武,也穿着一身便装,满脸恬淡的坐在一处五层茶楼的顶端露台之上,慢慢啜饮着一杯已经品尝的毫无滋味的清茶。
楼下各层说书和唱曲、演白戏的声音,还有看客们时不时哄堂而起的声嚣,在隐隐约约的穿透厚实的木制地板,而不停刺入他的耳中,却没有让他动容片刻。
他就像是一个典型的老茶客一样,颇为自得的慢饮漫啜着,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,只是他眼眸当中偶然流转的精光,才展示出另一种面貌和神气来;
因为,虽然他表面上在喝茶消磨时光,但其实在一直打量着楼前和附近的街市情形。
而在这里视野开阔且良好,可以俯瞰到附近几条繁华大街,乃至半个坊区大多数建筑;并且其中很早就是社统调的外围据点和掩护性产业了,说不定在楼下看客和艺人当中,就有不少在进行社会实践和角色扮演体验的训练人员,可谓是相当的安全和可靠的多。
而现在,以这座名为“群益坊”的五层大茶楼为中心的一带,已经变成了城中三教九流汇聚的情汛流通之所,在这里形形色色的眼线和探子,以一种良善无害的表征和身份掩护,维持着日常的相对和睦和相安无事。
而在此之前,
因为淮地特殊的背景和历史原因,大部分地区军官的残留和影响力还在持续着,这也造成了任何外来失所必须面对的一个老大难问题。除了部分开放的沿海地区之外,
如何以合适的身份在内陆当地,就此成功扎根和长期的潜伏下来,就是他们首要面对的一大难题和困惑。毕竟,在这种全民联动起来相互作保和担责,严格限制日常活动范围和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做法,让任何外来势力和生面孔都很容易被关注和孤立起来,然后就此稀里糊涂的上了具有嫌疑的黑名单和另类目录;
虽然在淮地统治之下,尚有不少未开发的贫瘠荒芜之地,可供这些人在官方的眼界之外进行秘密活动;但是大多数被派遣过来的间谍和密探,都是负有相应使命,而不是来玩荒野求生装野人的。
事实上,就连装成偏僻山区出来的山民和猎户的路子,也随着户籍登记和普查的深入,而变得越来越难以行得通了;毕竟以这些外来探子和眼线所擅长的手段和技艺,也不可能完全像是一个山民一样长期生活在艰苦恶劣当中,或又是想真正的猎户一样靠获得猎物为生的。
至于通过流民来混入的手段,更不知道要在管理严密而人身约束严重的编管地,辛辛苦苦的劳作上多少年,或许才有自由行事的出头机会;
就算是伪装成手艺人来减短整个过程的想法,也被逐渐证实是得不偿失的;要让密探和眼线培养出一门足够上得了台面的手艺,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,说不定期间花费的投入和时间,都足以再训练上另一批人手了。
而且,以这种社会边缘和底层化的身份,想要在淮镇体系内获得有所价值的消息,而不是街上道听途说的大路货和小道风闻,那就更加不容易了;需要常年持之以恒的经营和维持这种身份,才能确保的了不至于露出行迹和破绽。
而在官办联校和强制工读制度推广之后,就连以粗通文墨或是薄有学识,而在淮镇境内获得简拔的机会和途径,也给逐渐弥合了起来。外来的人士再怎么有所才学和见识,也不可能轻易的一跃而就,获得重要或是关键的位置了。
毕竟外来投奔者表现的再怎么能干,又在怎么比得上自己体系内,按部就班的逐级培养出来的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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