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没有被喜悦完全地冲昏了头脑。如果说对方的来头太硬的话,强行把这批货拦截了下来,也许日后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,自己做事也必须要为父亲和外公考虑一下,别让他们在官场上结下什么不必要的对手。
“郑经理完全可以放心,是潍南市辖下平川县里的一家私营商场,应当不会有什么来头。”贺东鹏又岂能不明白他所想,笑着解释道。郑军立时就放下了担心,不过是县里的一家私营企业,纵然有背景,那也有限。要是潍南市里的国有商场,也许他还要掂量掂量后果,一家私营商场,在他的眼里,那就是个屁,想怎么放就怎么放!要他硬他不敢软,要他软他不敢硬。
“那就太好了!这批货在哪里?”郑军迫不急待地问道。这样大的一笔利益,不收入囊中,他始终无法放心。
“那就请郑经理跟我来。”贺东鹏理解郑军急迫的心情,站起身来道。
“对了!”郑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,放到了贺东鹏的桌上,压低了声音道,“这里面是十张电视机票,凭票可以到我商场仓库直接提货。崭新的黄河牌彩电,一等品。小小的礼品,不成敬意。而且你家的老二,我也已经安排好了,这个星期五,让他到我那里去报到。”
贺东鹏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,将信封塞入到了办公桌的抽屉里。这十张电视机票,他一转手,就是好几千元甚至于上万元的收入,足以抵他几年的工资了,而且接受的人,还得欠他一份人情,是现在再好不过的东西了。
陈军科站在货车旁,警惕地看着所有走过这里的人。他虽然人单力薄,但是想要拿走这些货物,就必须要先踏过他的身体。他是老山受伤退役的老兵,回到县里,由于县里的企业普遍地不景气,所以一时间也无法给他安排岗位。就在这时候,方家超市开始招人,陈军科就成为了超市里的一员。孙照伦发现他的口才不错,人又比较老实忠厚,考虑到他只有胳膊,就把他安排到了采购部门里当一个办公室职员。
后来由于方家大肆采购货物,采购部门里的所有人都被孙照伦发向了各地,陈军科也跟着一位方家从退休职工中再聘的老采购员一起前往蜀地。在得到这批货物后,陈军科负责押车随货回转平川,那位老采购员则是留在了蜀地,想看看还有没有机会,再采购一批货物。谁也没有想到,一路顺顺利利的陈军科,在进入秦西省后,居然被人扣留在了平水。
对于方家,陈军科是怀着一种感恩的心情的。他自己也很清楚,自己没了一只胳膊,无论干什么工作,都肯定有影响。但是在超市里,孙照伦他们虽然在安排工作上有所照顾,在其他方面却是将他与其他人一视同仁,没有半点歧视。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士为知已者死之类的大道理,但是别人对自己好,自己就要相应地回报于他人,这样浅显的道理却是明白的。
“郑经理,就是这里!你看到那个人了吗?他就是押车的人。”贺东鹏指着陈军科道,“这小子到现在还没有看清形式,刚才在办公室里居然还敢威胁我,说什么要去告我。”
“一个残废,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!”郑军撇撇嘴道,“告吧,让他告去吧,我倒要看看谁会受理!”铁路上的事自然是归铁路警察处理,贺东鹏是平水的副站长,这胳膊肘的还能向外扭不成?
两人带着几名铁路警察来到了陈东科的面前,郑军轻蔑地看了看如临大敌的陈军科,一摆手道:“把他给我带到一旁,少在这里碍眼!”几名铁路警察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,抓胳膊抱腰地将意欲反抗的陈军科牢牢地制服了。“老实点!否则小心爷们们大耳光子抽你!”
郑军和贺东鹏待得几人将陈军科制服后,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上来,贺东鹏用手拍了拍陈军科的脸颊,冷笑道:“小子,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,你现在明白了吧?”
“呸!”陈东科虽然身体被几名铁路警察牢牢地按住,但是却一口唾沫吐到了贺东鹏的脸上!
由于双方间离得太近,贺东鹏也没想到陈军科在这样的情形下居然还敢反抗,这一口唾沫正吐到了他的鼻梁上。贺东鹏是勃然大怒,抬腿照着陈军科的小腹就是一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