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锁江面,波涛汹涌中,大汉摇舟排浪而来。这惊世骇俗的一幕,让仇九深深折服,不由击掌赞叹:“真壮士也!”
反观聚集在曲廊中的鱼贩子,却仿佛没看到一般,继续呆在曲廊中,或观望、或聊天、或抽烟,都表现得相当心平气和,并没有人要跑下码头去帮忙的意思。
船近码头,仇九心生好奇,对苒果小声道:“这么沉的船,这么湍急的江水,他一个人,且看他如何将粗树桩弄上岸。”
苒果道:“仇大哥,他一个人万一不成,别尽顾着看笑话,咱俩想要过江,还得着落在此人身上。”
仇九抚额笑道:“是咧是咧,还是果果聪明,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节。”
苒果斜一眼仇九,含笑道:“你没想到么?那你想到了什么?”
仇九目眺远方,点指道:“果果你看,千里江岸,万顷碧波,连天烟波浩渺,多么美啊!可我眼里看着这些,心里却在想着你。你说,我这心里,还能装得下别的么,还能想到别的么?呵呵!”
“贫嘴!”苒果脸上飞起一片红霞,把头转向一旁,不敢与仇九对视。忽听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回过头来一看,那艘树船已冲上了岸,树桩头直插进岸边的沙子里。
船上那条大汉一手一个,提着两支大橹,纵上船头。双手各擎一支橹,高高举起,大喝声中,直搠而下,将两只橹插入船头的两个孔中,只留两个阔大的浆叶在外面。树船一头在水中,一头在岸上,顿时被大橹固定下来,稳若磐石。
“好汉子,好力气!”仇九忍不住大声喝彩。
大汉听到喝彩声,转头向仇九看了一眼,随即俯身树舟,双手在里面抠进,“嗨”地发力,从舟舱里揪出一个硕大的木箱子,躬腰塌背中,木箱子已经上了肩。大汉扛着大箱子,一边向码头走,一边大声吆喝:“开渔喽!开渔喽!”
从树舟靠岸,码头上的一帮渔贩子就开始引颈张望,见大汉扛着大木箱上了码头,纷纷迎上前起,打起了招呼。
“屠大爷,瞧你这步履沉重的样子,收获肯定不错吧?”
“屠大爷,有刀鱼么?这回怎么也得给小的匀几条,我那酒馆都快断货了。”
“哈哈,龟儿们,给大爷腾个地方,小心砸了你们的狗腿!”姓屠的大汉肩膀一耸,大木箱便稳稳落在了地上。
卸下鱼箱,大汉身体一蹿,进了曲廊。背靠柱子坐下,从腰间解下一只酒葫芦,旋开盖子,一扬脖,“咚咚咚”自顾自牛饮起来,对渔获看都不再看一眼。
鱼贩子们一涌而上,各抄网兜,探进大木箱捞鱼。
“哈!好大的刀鱼,我要了,我要了!”有人大呼小叫,用力向起抄网。
“扑嗵”,那人被闪了个屁墩,网兜脱手飞出,飞上了半空,里面空空如也。
“哈哈!”姓屠的渔夫狂放大笑,被他用一条细线牵到手上的刀鱼兀自扑腾不止,弄得水花四溅,“张老板,这是屠大爷的下酒菜,你也敢抢?活该!哈哈。”
“屠大爷,你老人家也不早说,害小老儿空欢喜一回。”张老板也不恼,讪讪笑着从地上爬起,拣起网兜,又加入了抢鱼大战。
仇九和苒果看得兴趣盎然,苒果打趣道:“屠大爷,这帮人快把你的鱼抢光了,钱可还没给呢。”
屠大爷闻声睁开眼,目光轮流在仇九和苒果身上扫过,不屑道:“这帮龟儿,看哪个敢!”
“那好吧!”苒果摊手道。
工夫不大,屠大爷打来的鱼已被哄抢干净。渔贩子们一个个来到曲廊前,用自带的秤约了斤两,口中犹自报数:“屠大爷,你老看好了,刀鱼二斤七两,黄鱼三斤,河豚三只,计银十五两。”
这名鱼贩子喝罢,将银子“哗啷”扔进屠大爷面前的筐中,自顾去了。然后是第二名鱼贩子过秤,报数,交钱,井然有序。
屠大爷自始自终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,眼都懒得睁一下,直到一帮鱼贩子货银两讫,屠大爷才长身而起,将酒葫芦系回腰间,一手拎筐,一手拎刀鱼,自顾道:“喝酒去喽!”
“嘿嘿,屠雄屠大爷,听说长江刀鱼味道鲜美,号称天下第一鲜,仇某路过宝地,不知有没有口福讨一口吃呢?”仇九一脸笑容,忽然横身相拦,挡住了屠雄的去路。
“你认识屠某?”听仇九叫出自己的名字,屠雄很是吃惊,瞪大了眼。
“仇某不认识,可有句诗说起过你。‘樽酒和乐宜浅饮,屠尽荆楚玉山雄’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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